行星离子-Liz

Can you please give some more power to me

Don’t stop coz you’ve been chasing around

《维度旅行者:甘棠》

*《水镜记》后续


回到待展品储藏室的门前时,一路上活蹦乱跳的小水珠忽然间趴倒在地,变成一摊水洼不动了。

“在担心镜框吗?”云墨俯下身对它轻声道。后者回以激烈的颤抖,一圈圈荡开的波纹诉说着水珠的不安。

“那你先待在这里,我很快回来。”

听见这嘱咐后,水洼再度变回水珠,以滚动的方式移至墙角,贴着墙壁在原地稍稍蹦了两下以示安全。

接着,云墨拿出量子起子。先是“咔哒”一下打开了锁,接着观望了一会,初步确认一切正常后小心翼翼地进入房间,走到装着漾面镜的箱子边。看清漾面镜现在的状态后,她不由得吃了一惊:镶嵌的翡翠不知为何已化为碎片;原先闪闪发亮的银质镜框如今也是黯淡无光;繁杂清晰的雕刻纹路变得极度模糊……实在是难以将这么一面像被风吹日晒多年还年久失修的破镜同它先前的模样联系起来。

云墨在原地静静观察了它一阵,那种想要触碰的感觉并未再度产生。于是便将起子对准翡翠,开始解析宝石的成分。

结果显示,这并非普通矿物,而是一类名叫“青迷珀”的无机生命体。它们能向外发射会干扰其它生物脑电波的中微子信号,以此达成控制对方的目的——它们就是依靠这个方式实现移动的。有时在缺乏养料的情况下,青迷珀也会用这个手段吸引小型动物吞下自己,依靠吸收动物本体的无机盐和微量元素以及其摄入的能量壮大自身,要是动物被“吸干”,它们就再换一个——这就是漾面镜会诱惑人们并派出水滴追杀的理由。

最为重要的是这种信号会严重干扰量子起子的部分扫描程序——先前不能治水的原因找到了。

此外,青迷珀还能缓慢同化附近的贵金属,比如金银。同化完成后的金属仍会保留原形态,不过实质则已是青迷珀的变种。倘若青

迷珀本体死亡,那些变种也会一并丧命。原来如此,所以是翡翠的碎裂导致镜框变成这样。至于为什么会碎裂。

这么想着,云墨尝试用量子起子捕捉到已死亡的青迷珀上残留的中微子信号。最终得到三个类型:其一是对人,作用是诱导他们触摸镜面;其二是对小水珠,这个信号勒令它去杀戮并把必要的无机物带回;其三是接受到的攻击痕迹——反相假面将青迷珀对小水珠的影响完全反转,尽数送回,于是小水珠恢复本性,青迷珀也因返回的中微子能级过量而死。

至此,整个事件的拼图终于完整,云墨归程中一直思考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充斥贪婪的白银、满载嫉妒的宝石和包含全世界悲伤的泉水”。

云墨起先只当是寓言故事里的正常艺术加工,可现在看来,铜像讲述的这段文字中的每个意象都有着一一对应的现实原型:

青迷珀不只满足于小小的嵌格,于是选择向外扩张同化镜框这点象征了贪婪;而它这一物种本身无法动弹却能依靠特殊能力操纵他人让自身得以移动的行为被视作“不可行动者对自由人的嫉妒”;小水珠并不想杀戮却因被控制只好不断的做出违心之举,这便是故事中的泉水“包含全世界悲伤”的缘由。

综上所述,小水珠不仅无辜,甚至还是受害者中的一员。

唔,你经历的简直和关暝一样……对,该把它叫进来了。

于是云墨转身回到外面,招呼小水珠和她走。起初它依旧表现出抗拒,但在好言相劝下,小水珠还是与云墨一起进了储藏室。她们在漾面镜前驻足了一小会,离开箱子时,原先是滚动前进的水珠又乐意开始蹦蹦跳跳了:一方面是因为一直在它头上作威作福的

家伙下了地狱,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云墨看懂了它的肢体语言,把镜罩带上了。

【早安午安晚安?旅程顺利吗?】

在距离红色电话亭还有四个箱子距离时,云墨忽然听见这么一声熟悉的问候,欣喜与惊讶使她在原地愣了一瞬。

挺不错的,如果你醒的再早些还会更好。

【这账得算小梁头上。另外你记得去接小芥末,我保证不会再出现清理程序识别错误的情况了。】

一听这话,云墨就知道对方肯定看过航行日志了——Wietas自我意识沉睡期间,飞船各类大小问题不断,最严重的一次是“小芥末”——就是云墨和梁川浪养的橘猫——差点因为生物识别失败而被程序当成入侵者消灭。这事发生后梁川浪便把它暂时寄养在了星珊灵家中,决定等到电话亭的意识复苏后再带回来。

没问题,川浪有新消息吗?

【三分钟前收到一条。他说会议快结束了,打算之后再蹭个午饭,预计一小时后回来。】

谢谢,还有别的吗?

【祝你和新朋友玩得愉快,拜。】

嗯,再见。

对话结束后,云墨看向小水珠,后者在她止步时一块停下,安静等待着。她俯下身轻抚水珠——冰凉中不失液体特有的那种柔顺。

“如果你想回盖摩斯就跳一下。”云墨对它说道,“要是有别的想法请做点提示。”

话音刚落,小水珠便摊成一滩,接着又改变形状,成了一个指向Wietas的箭头。

“一起生活?”

箭头变回水珠,连蹦两下表示肯定。

“那我保证你会有很棒的经历,走吧。”


初次进入Wietas的人都会被这艘里面比外面大的飞船深深震撼,小水珠也不例外——虽然不是人的它无法开口说话,但要是把水珠和地板互撞发出的几乎不间断的“啪嗒啪嗒”当成激动的惊叹,那它也算得上是“欢呼雀跃”了。

粗略逛了一圈后,小水珠跃上控制台,它在试图登顶蓝色立方的时候被云墨一把抱下。

“这儿你不能上去。”她把水珠放到镜罩旁,“话说回来,这个罩子对你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小水珠蹦跶两下以示“是”,接着它移动到镜罩上——可刚上去就回到原位,颤抖着给出“不是”的答案。

“材质问题?”云墨伸手摸摸小水珠先前待过的镜罩区域,发现有些潮湿,“你开始以为这是防水的,所以要我带回来?”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云墨决定先帮它解决防水布的需求。毕竟Wietas是能穿越时空的,“落后”这种事到最后总能转化为“提前”。

“那就确定是这款了?”

在小水珠欢乐的跳跃声中,云墨从架子上取下一面白色布料——原产地是U300的舒尔明,它是由当地一种名为斯立普罗的昆虫吐出的丝线编织而成。由于丝线的特殊蛋白质结构,用此纺成的布匹具有永久的良好防水性质,还兼具极佳的柔韧性。

“嗯,你大概要多大范围?”云墨把布匹放在小水珠面前的地板上,取出先前准备好的铅笔。

小水珠挪到布上,塌成一个规整的正方形,云墨沿着它的边缘画好线——现在只要把布裁下就好了。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的防水布?”在抱着布匹去有缝纫机的房间路上,云墨对小水珠如是问道。

后者当即停止跳动,在原地变为一个全新的形态:圆台上顶着一个球。

“……羽毛球?”面对这种图像,云墨只好靠猜。

水球的表面泛起波纹——否认的意思。

“好吧……”她默默排除了国际象棋和“跳一跳”中的棋子,仔细思索一阵后终于想到新的答案:

“晴天娃娃?”

云墨讲出这词的瞬间,小水珠当即变回原型,一蹦三尺高——回答正确!

“这样啊,那你应该和珊灵很合得来。”毕竟二者都和晴天有关。只是按照太阳的年龄,珊灵已经称不上“娃娃”了吧。

小水珠对此没有回应,只是绕着云墨不断转圈以示困惑。

“好啦好啦,你过会才会认识她呢。另外要做晴天娃娃光一块布肯定不够,还需要丝带打结——能替你画脸吗?”

小水滴静止了好一会,最后轻跳两下。

“谢谢啦,走吧。”

第一步,用布把小水滴裹起来,做出晴天娃娃的雏形。

第二步,用黑色丝带扎出晴天娃娃的头身分界线,再打一个蝴蝶结。

最后,用马克笔在晴天娃娃的头部画上一张简单的笑脸,三笔收工。

“好了,大功告成。”云墨拍拍娃娃的头部,防水布下的柔软质感依旧。

“可以起来了。但现在的问题就你该怎么移动?”

这么想着,她眼前浮现出一个倒立跳动的晴天娃娃——除了滑稽还有种难以言表的古怪。

出乎意料的是,晴天娃娃竟然晃晃悠悠的从桌面上飘起,以头朝上的正立姿势悬浮在了半空。

“哇哦!你可没说过还有这个办法。”云墨回想起和星珊灵初次见面的时候,便追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想取个新名字吗?”

小水珠,确切地说是晴天娃娃绕着房间转了一圈,随后向她点点头——现在的它要表达观点可比先前容易多了。

云墨把近期读过的诗词全回忆了一遍,斟酌过后,她定下主意:

“那就叫你——甘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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